晏几道的这首《鹧鸪天》“彩袖殷勤捧玉钟”,也是一首历来为人称道的名作。然而,它究竟好在哪里?却是很难说清。譬如“歌尽桃花扇底风”一句,这“风”从何而来?这“风”又如何能歌尽?“歌”、“扇”、“风”的关系是怎样?这些都是很少有人深思、也很难说清楚的细节。沈祖棻在对这首词的分析中,极尽细腻曲折之能事,可视为以当代词人之心揣摩北宋词人之意的佳话。譬如对起句“彩袖殷勤捧玉钟”,历来读者或词评家,多对这一句轻易放过,但沈祖棻却分析道:“酒盅以玉制成,已非凡品,何况此盅非自举,而有人捧?又何况“捧玉钟”时极其’殷勤’?更何况这殷勤捧玉钟的人衣有’彩袖’?”三个何况连贯而下,将这七个字中的无限深意逐一道出,最后逼出一句:“则情多可知。”这情多,又为第二句所云的“当年拼却醉颜红”补足,更可见出当年情深。不过,更令人叹赏的,是沈祖棻对“歌尽桃花扇底风”一句的分析,她先用两个否定,来说明这风不是自然界的风,也不是桃花扇扇出来的风,而应该是“歌声在其中回荡的空气”——她随后举温庭筠“玉钗头上风”相印证。这个观点非常新颖,很少为人道及,也充满了艺术的想象与美感。各位读者,你认同沈祖棻的分析吗?你认为这“歌尽桃花扇底风”,又是哪里来的风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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