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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v.1 一星
2022/02/03 10:26
第16天 《颓败线的颤动》《立论》
导读: 《颓败线的颤动》既是“梦七篇”之一，也可归入“复仇”主题的系列。这一篇中的老妇人，容易让人联想到《补天》中的女娲，如同女娲造人却造出来一堆侮辱自己的“古衣冠的小丈夫”，老妇人的母爱和无私付出却养出忘恩负义的子孙。一切归于虚妄之后，老妇人在深夜中独自赤身露体在荒野上，发出“神与兽的，非人间所有的，所以无词的言语”，“颓败的身躯的全面都颤动了”，并与天地万物发生神奇的共振。这一段描写可谓整部《野草》的高潮和华彩乐章，各种矛盾在这里汇集、重组和爆发，颓败的身躯上发出生的颤动，突然间超越了此前的矛盾纠缠。从此《野草》似乎走出了一系列生死难题和纠缠的梦魇模式，开始由极度的黑暗渐渐回归日常。《颓败线的颤动》也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完成了复仇。鲁迅的复仇观，与老师章太炎出于“不平之气”的民族复仇观念类似，同样不是私人化的，其理由和目的都不那么简单和明确。如《铸剑》中的宴之敖说的“你的就是我的，他也就是我”，他集*合了世间一切的不平之气，成了为复仇而复仇的化身。冯雪峰曾指出，《颓败线的颤动》的猛烈的反抗和“复仇”的情绪，“不能不是作者自己曾经经验过的情绪”，指的大约是“为大众而反被大众所侮辱和损害的”的先驱者的体验，以及“兄弟失和”、被所信任的学生利用等事件带来的心灵伤痛。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，在老妇人颓败线的颤动中得到了总爆发和宣泄，然后梦醒了，“我”发现这是一个梦魇。《立论》和《颓败线的颤动》一起发表在1925年7月13日的《语丝》上，两篇同样是写梦，但风格和侧重点都很不同：《颓败线的颤动》更象征化，《立论》更偏于写实和说理；《颓败线的颤动》着重传达自己内心痛苦情绪，《立论》则着重对社会上流行的庸俗的人生哲学进行批判。这篇短小精悍的文字，把中国人用“瞒”和“骗”换取平安的国民性刻画出来，留给我们一个“今天天气哈哈哈”的经典形象，可以与鲁迅十天后的杂文《论睁了眼看》等对照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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